妙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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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1页）

翌日，在多方复杂的情感下，姚氏等人进府了。

萧瑾瑜跟在顾氏身边，见过她的庶母，也接受她的兄姊们的拜见。毕竟她是圣人敕封的彭城县主，她的兄姊们，还没有品级封号，拜见她也是应该的。

初见姚氏，萧瑾瑜不禁惊叹于她的美貌。其实顾氏也是个美人，不过她的长相十分大气，平日里行事又端庄非常，令人心生敬畏。而姚氏不一样，若是说顾氏是九天之上法相庄严的神仙，她便是丛林间嬉戏人间的妖精。可说她是妖精，却也不十分妥帖，因为她的举手投足，媚而不俗。她的眼睛里满是傲气，可行礼说话间，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来。她身边的两男一女，也是丰神俊朗、花容月貌的。萧珪长相刚毅，眉目端正，和萧贤较为相像；萧珰容貌昳丽，尤其是那双狐狸眼，和姚氏如出一辙；相较于两位兄长，萧琬的容颜落了些下乘，五官并不十分明丽，可是唯独眼睛十分大，清澈见底。

反观刘氏，容貌虽不至于平庸，可在姚氏那一抹艳色下，再看她就十分的寡淡了。再加上她平日里低眉顺眼惯了，更是让人觉得她唯唯诺诺，不自觉便忽略了去，可是分神关注这些人的萧瑾瑜并没有忽略她从未真正弯下的脊梁以及深藏眼底的不甘。她身边的一男一女，男孩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眉修目正，可细细看去，眉目间笼具着一层阴沉。女孩亦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比男孩高了半头，见人有些畏缩，眼角唇角下耷，小小年纪竟是有了苦相。

另一带着玉簪，着青色襦裙的女子，身边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男孩的应该就是王氏了吧。萧瑾瑜细细看去，女子眉眼很清冷，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她身边的男孩亦是一身青色衣衫，头戴玉簪，静静地站在女子身边，不进不退，不言不语。

其余女子都在这些人身后，萧瑾瑜看不太清，不过那些女子也无甚她需要关注的人，萧瑾瑜也没过多纠结，收回了目光。在她收回目光的那一刻，这些人只觉松了一口气，姚氏咬了咬唇，暗笑自己当了这么些年宠妾，竟然被一个小女娃的目光吓了去。萧珪的想法却是复杂极了，这个妹妹怕是不简单。

按规矩说来，萧瑾瑜打量这些人是极为失礼的，她虽然是县主，可是按辈分也是小辈儿。不过她是嫡女，又是刚刚回京，失礼一些也无人敢言语就是了。她见顾氏有些意兴阑珊，便开了口：“众位也见过了礼，刚刚回府诸位事情也不少，母亲也就不多留了。”

众人告了退，便散了。刚刚热闹的德馨苑又冷清了下来，顾氏挺直的身子一松，唤了两个小丫头来给她捏捏，又朝着萧瑾瑜道：“真是老了，才这么一会子便觉得乏得慌。”

“母亲哪里老了，走出去人家只当我们是姊妹呢！”萧瑾瑜笑着用帕子垫了手，揭开丫鬟刚送进来的白瓷碗的盖子，用银勺子舀了些里边炖的正好的血燕窝，倒在顾氏常用的银碗中，待盛了七八分满，又用帕子垫着，送到了顾氏面前，道：“娘亲多用些，日后走出去，没得旁人觉着娘亲比我还年轻些呢！”

“一天到晚的瞎胡诌！”顾氏笑着接过来，又示意给她捏腿的丫头去给她拿汤匙，斜睨了萧瑾瑜一眼：“这个时辰你该去找你爹爹读书了。”

“遵命，王妃娘娘。”萧瑾瑜装模作样地行了礼，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慢些，女孩子家家的注意些仪态！”听着顾氏的话，萧瑾瑜步子慢了下来，端庄地朝着临渊阁而去。

待得了萧贤的应允，萧瑾瑜进去后，发现临渊阁多了个人。

“臣陆守安见过县主。”那人端正地行了礼，萧瑾瑜先是拜见了萧贤，这才道了起。

待那人起身立好，萧瑾瑜才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面如中秋之月，色比春晓之花，翩翩公子，风流韵致，月白色（淡蓝色，不是白色）的衣衫越发衬地他眉眼如画。

“陆守安？你不是丞相史吗？”萧瑾瑜很快便从他的相貌上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问。

“如今陆某是吴王府长史。”陆守安浅笑着回道。

“然。”萧瑾瑜点了点头，目光便没给陆守安半分了。

“瑾儿，不得无礼。祁昌，瑾儿自小被我娇惯，失礼之处海涵。”萧贤无奈地看着萧瑾瑜，哪有一个女子上来便直呼男子姓名的。

“陆长史勿怪，是我失礼了。”萧瑾瑜撇撇嘴，看着萧贤略绷直地嘴角，不甘不愿地道了歉。

“县主直率，祁昌岂怪？”陆守安依旧是浅淡的笑，内心却对这个见面便能脱口而出自己的官职，而非是陆氏嫡三子的彭城县主有了兴趣。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兴趣，而是单纯的好奇，他见过的诸多女子之中，除去亲缘，无一不放目在他的家世以及仪表上。这位在他看来还是稚龄的县主，张口便是旁的女子知之甚少的官职，让他十分疑惑。那么为了解惑，这个吴王长史，看来他是当定了。

“如此便好。瑾儿，你来的也巧。为父正和祁昌商议，你山阳姑姑出嫁，我们应当送些什么东西好。”萧贤没在意两人的心思，有意拿此事考校萧瑾瑜。

“依我看，金银玉器山阳姑姑自是不缺，珍玩古画带去了也无人欣赏。不知山阳姑姑可善舞乐？”萧瑾瑜思考半晌，问道。

“你自小不在京中长大，自是不知。你山阳姑姑的舞可算的上是风艳紫蔷薇啊！”萧贤回忆道：“当初啊，你的城阳姑姑和你的山阳姑姑可是皇家双姝啊，城阳善筝，山阳善舞，城阳未嫁的时候，与山阳关系最好，每当圣人、皇后千秋，二人必是要和音起舞祝贺的。”

“那爹爹不若安排人排一舞，送给山阳姑姑，只要她想家了，便能翩翩起舞，也算是个慰藉了。”萧瑾瑜听后便道。

“祁昌，你觉得瑾儿所言如何啊？”萧贤点了点头，转头问陆守安。

“县主的主意妙极。”陆守安依旧是那副浅笑，道：“可主上单送一群舞姬未免有些浅薄，不若再选些大梁独有的物什，方便公主思乡。”

萧贤略一思考，连连点头：“祁昌言之有理，元四，去告诉王妃，让府里的舞姬半个月内排一支为山阳歌功颂德的舞。”

“是。”门外的元四应了一声，叮嘱了一个小丫头一番，便让她去回王妃的话去了。

“爹爹，女儿觉得没必要再选物什了。公主远嫁，太常寺卿、宗正寺卿、鸿胪寺卿都得着手准备，陪嫁品圣人也是要过目的，那些物什必是少不了的。爹爹就没必要再送了去，惹得姑姑伤心了。”萧瑾瑜想了想，还是出言道：“至于礼物浅薄更是说不上了。我们送的可不是舞姬，而是舞曲，情谊压着，定是比挑出来的物什贵重。”

“县主思虑周全，是祁昌俗了。”听了这一席话，陆守安坚定了萧瑾瑜有着鸿鹄之志的想法。平常的女子见姑姑姐妹出嫁，想到贺礼便是珠宝首饰，金银玉画，可她送的这贺礼，分明是用大梁来拴住山阳公主，让她心存故土，别合着外人咬大梁一口，可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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