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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博士工作到了深夜,他的眼前仍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数据和公式,仿佛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紧皱眉头,不停地尝试着各种方法,希望能找到压缩司南书白的方法,但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看着看着,连司南书白也熬不住了,他疲惫不堪地找了一个桌子,趴在上面便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中,司南书白感觉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脚。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小孩正趴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在地上拖动,红头发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一双小小的眼,正好奇的打量着他。这一幕让司南书白吓了一跳,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置身于鬼片现场。
司南书白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洛中成曾经跟他说过,这个实验室里有一些复活的患病儿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走过去,伸手去拍拍小女孩的肩膀。“小朋友,你趴在这里干什么呢?”他温和地问道。
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小女孩的肩膀,小女孩就突然瘫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司南书白心中一紧,他努力克服他的恐惧,走过去轻轻扒开女孩的头发,发现小女孩甚为可爱。于是他鼓足勇气把小女孩抱了起来,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复活人,感觉与抱着活人无异,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小女孩身体虚弱,在他身上缓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小女孩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咿咿呀呀地说了半天,虽然说话不太连贯,但司南书白还是能听出她在说“叔叔好”。这个小女孩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让司南书白不禁感叹。
就在这时,卢博士从实验室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司南书白抱着小女孩,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花猫,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小女孩看着卢博士,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卢博士和司南书白对视了一眼,司南书白能感受到卢博士警惕的眼神。
卢博士赶紧冲进实验室,动作迅速地从司南书白怀里抢过小女孩。小女孩似乎对卢博士非常熟悉,她咿咿呀呀地叫着“爷爷”,小手还指着自己的嘴巴,表示她饿了。卢博士微笑着,一边抱着她上楼,一边为她准备食物。
这一幕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或许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温馨的爷孙。然而,实际上,卢博士和这个小女孩之间,却是试验品和研究员的关系。
安顿好小女孩后,卢博士走下楼来。司南书白已经吃了一些实验室里的食物,缓解了些许饥饿感。他看着卢博士,问道:“这个小女孩,就是货车司机的女儿吗?”
卢博士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悲伤。“不是,她叫小花猫,只是众多复活病患中的一个。货车司机的女儿叫小米粒,她死前已经不能动弹了,现在她只能躺在实验床上。”
听他简单描述着这个世上最无可奈何的事情,司南书白也不禁感到一阵难过。他看着卢博士眼中的泪光,司南书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为什么要复活他们呢?或许离开才是他们真正的解脱。”司南书白想到了楼上的病患,也想到了自己。
卢博士叹了口气,“这就是人的执念啊。货车司机为了复活他的女儿,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我理解他,但又不太理解。我曾经劝过他,可他就是执念太重。”
司南书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前的这个人说着不理解货车司机,可卢博士自己的行为,更让人无法理解。
他感到有些压抑。他站起身来,对卢博士说:“那你快点把我压缩了吧。你把我灭了,然后再把上面的那些病患也灭了。让我们一起解脱吧。”
卢博士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可以按照你的意愿把你灭了。但是那些病患,我只能按照他们亲人的意愿来决定。抱歉,这是我的原则。”
司南书白听到这个回答,感到非常愤怒。他吼道:“那你能不能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来决定?而不是按照他们家人的意愿?遇到这样的家人,对他们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现在说这么多都没用了。”
“有用。对你没用,他们有用!”司南书白坚定的说道。
“也许面对真正的死亡,你也会选择生,而不是死!”卢博士推了推厚重的眼镜。然后,他佝偻着身躯一下子挺拔了起来。“我要做的就是让大家有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是你,不是我,是大家!”
“冠冕堂皇的理由。既然他们的家人这么爱他们,为什么不接他们回去?”司南书白一句话直接戳破罗博士所谓以爱之名,行一自私欲。
卢博士一时语塞,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的说道。“有些也接回去了。”
司南书白一丝苦笑,“连你都在骗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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