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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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鲜血到底有多重（第1页）

“欢迎各位使节来到我国。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我们国家的庆典了，希望各位可以吃好玩好。只是有一点……”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正前响起来。这个声音虽然有些年轻，但是很有威严，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于他。

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个西源国的王了吧？凌久时带着两个孩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并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这一路走来，凌久时能够感觉到这里的情况恐怕很复杂——这一路走来，周围的环境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的就像是这座建筑里的人很少。这不正常！王宫里的规矩虽然是肃静，很难热闹，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生气的存在，就好像这里的人死光了一样。为什么凌久时会这样想也是有原因的，血腥虽然被打扫干净，但是气味却不会散尽，而凌久时的五感已经被乾玉和鲛珠改造的异于常人，尤其是在看不见的时候，他的耳力和嗅觉更是过人。

而且还有一点，这个地方有一种历史的厚重陈腐之气……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才对啊？王宫一直处于使用过程中，王者之气能很大程度的保存王城的生气，怎么这里反倒是一副落败感觉，就像，就像这里已经不复存在或则已经被沉入历史之中一样。这是什么情况？

在凌久时沉入思绪之中的时候，他们仍旧继续着之前的对话，此时王警告的话语刚好飘到凌久时的耳朵里。

“……各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虽说也是各国使臣，但是终归是来这里为我国的神诞节而来，既然如此，就请各位都老实的待在驿站里不要乱走，毕竟现在比较乱，各位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想也算是一大损失不是？还有……哦，算了，想来各位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了，该遵守的规则，想来各位也是知道的，我就不多加赘述了。再此愿诸君平安！”

说完上位者就已经离开了大殿，独留那些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谁知道一个正常的使节都做些什么？他们又不是使节，只是被人认错了，只是他们没有否认罢了……可是现在怎么办？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上了贼船，做错了选择！

凌久时三个人在王走以后，就带着右珠他们离开了大殿。这个王宫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安稳些。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他总觉得那个王语调上扬的调子有些特殊，格外的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然后又把这个想法给忘记了，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离开了这里。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从王宫离开的这一路上，一直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当然距离有些远，这才让他都没有发现异常。

“你为什么选择回到这里？”一个声音在那个拿着千里镜的人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凌久时要是听到了，肯定能认出来！因为他是当初和凌澜一起离开的人。

凌澜将千里镜再次拉长，可惜此时已经是他能看到的极限了。自己来到这里也不能改变当前自己的处境，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异常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注一个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当初有着同样眼睛的人可是害的自己国破家亡，兄弟姊妹尽数死在……

男人没有等到凌澜的答案也不生气，闲庭信步的走上前，挡在了凌澜前面遮住了千里镜。

“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来在体验一次当初的经历？这个我可不信！”男人斜靠在柱子上，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你是命大才能保存意识！要是运气再差一点你就魂飞魄灭，再好一点就像那些还活在这座城里的人一样，直接浑浑噩噩的重复着死前的每一天，那个还是你做了支柱他们才能……”

凌澜收起千里镜，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的话，“你知道一个人的鲜血有多重吗？当一个人的血液流干净了，大概的重量，我猜测应该也没有多少吧？但是两个人，三个人呢？三人到上千上万人呢？……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

“……”男人一时语塞，当初的事他已经竭尽所能了，可惜还是没有能挽留这一切。虽然当初他……

凌澜也没有想要他的答案，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知道。成年人身体里的血量有八到九斤的重量……我亲眼看着他们把他们一个个的五花大绑的困住，然后割破他们的喉咙。就像杀鸡一样的直接划破他的脖子，然后就那样把他们放到一个瓮里面……我看着他们由鲜亮红润到苍白的毫无血色；看他们从大声呵斥，到毫无声息的滑入瓮底……整个过程也就不过两个时辰。那些畜生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割断，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们把我的兄弟姊妹，朋友臣属，奴仆侍从，平民百姓全部杀光了。你能想象到有多少人吗？我只记得那些人的身体被人当成抹布一样，一个摞一个的，最后高度比我幼年去过的神山还要高呢。我就这么一个一个的看着，没有办法拯救他们，看着他们由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的恐惧仇恨，再到后面的麻木不仁，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在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却带着笑，那个笑容里面带着安抚，带着宽容以及信赖……可是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那样的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甚至他们临死之前看着我的眼神都是慈祥的。我多么希望他们怨我，恨我！是我的无能，是我的错，我保护不了信任我的子民！他们……”说的时候，凌澜仿佛再次看到当年的场景，那鲜血染红整个都城的地面，他们的血越积越多，甚至都已经淹没了一些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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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了，他们不会怪你的，你是他们的王，他们只会仇恨敌人。”男人安慰的说道。

“景，可是我宁愿他们怪罪的是我！至少这样，我……”千里镜都已经被他捏的咯吱作响，要不是这个东西的材质与众不同，估计已经被他捏碎了。

“都过去了，别想这么多了。再过十天就到年限了，他们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重新轮回转世，无论是做人还是成为别的什么存在，他们都快自由了。到时候你也可以解脱了，至少不被这座死城给困住……即使……”即使消散，也比现在好的多。景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只可惜没有人注意到。

是啊，该赎罪的也快赎完罪了，就让那些恶人在这无尽之地重复经历他们之前所犯下的罪责吧！只有他们亲身体会这一切，估计才能有切肤之痛吧？凌澜看着那些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的恶魔，此时就在那条血河里浮浮沉沉，经历着血液主人生前经受的折磨，甚至所经历的要比那些还要痛苦千百倍！可惜已经无法让时间重来……

就是可惜了他们三个。凌澜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这是他这些年以来唯一一次过的像人的日子。也算在消散之前再次重温一遍还是人的感情，也算是不枉此生。到时候就把这三个“干净”的家伙送出去，也算是感谢他们了。

“走吧，该继续我们的事了。一定要仔细知道吗，千万不要在紧要关头出了纰漏。”凌澜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再次回头之后眼神已经变得格外冷硬，看着就不像是个活人。

“这个你放心！当初我都能把你抢出来，更何况是这件事？要知道我们可是准备了一千多年了，要是这都失败了，我干脆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得了！”

凌澜没有跟他开玩笑，直接离开了。

“凌凌哥你在看什么呢？”右珠看着凌久时一直往回看，让他都忍不住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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